齐旭东

AO3:DFYQ
小绿:liu3125243658(请备明来意)

“依然月明如昔,思君夜夜,肝胆长如洗。”

【普次方】鸿运将至.中下

  冬眠归来的唐纳德显得活跃了许多,他的乐趣似乎从幼稚的恶作剧转变成了读书,甚至将他们的两人定义为《一个堕落的天使和一个不称职的恶魔的叛经离道》——这是他搅破脑汁想出来的。平素他除了可以那些用来吹嘘的生意经极少读书,但因为与天使居住在一起深受其影响,渐渐地也可以翻一两本爱情小说。冷血动物极少与书中的人物共情,但他爱看那些情节——为爱而痴狂,为爱而身亡——未经世事的青年们似乎总是钟情于此。


  查士丁尼颁布了敕令,任命委员会将来自神明的金色法典结合现有资料进行整合,最后冠以皇帝和教会的名义进行发布。弗拉基米尔即将返回天堂,在这之前他决定与唐纳德告别——在一个明媚的日子。


  他们第一次聚到一起试图品尝酒精,他们喝得又急又快,好似这是最后一场狂欢。唐纳德屏住呼吸将口中怪异味道的啤酒咽下,昏昏沉沉地与自己迟缓又厚重的舌头做对抗。


   “但愿我们不会是啤酒一样的感情,看起来极其丰富,抿一口全是绵密的乳白泡沫,却不料时间的洪流会冲洗所有的甘甜爽利,留下的全部是苦涩的回味。”唐纳德颇为正经地讲出这段话,他朝着角落里的人露出笑容。


  他们第一次近距离地触及到对方,温热(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炽热)的气息喷洒在对方的脸颊,连脸上细小的绒毛在金色的光芒都清晰可见。他们忘了是谁先主动,又是谁在婉转中接受了这番热情——这份感情太炽热了,烫到两人脸颊绯红,骨髓锐痛,连灵魂都颤抖着呜咽。


  那是弗拉基米尔自出生以来最荒唐、最难以启齿却又是最为舒爽的一夜,神灵的欢愉一直持续到天际蒙蒙亮起光彩,充斥那简洁的屋子的是从茂密的丛林中传来的清脆鸟鸣声,呼呼作响的风以及身旁人酣睡的声响。


  弗拉基米尔拾起地上散落的托加,头颅从雪一样白洁的颜色中冒出,最后扫视一圈人间的楼阁,将这里的布局、色彩印在脑海,慨叹罗马工匠技艺的精湛,寄予罗马的未来辉煌无比的厚望,却唯独对祂们的感情绝口不提。


  不是不愿,而是不能。


  天使犹豫了一番(他极少展露出犹豫)才将藏在床底的木质盒子拖出来,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决定烧毁唐纳德送来的倾诉情感的信,那些幼稚可笑却又处处充满爱恋的文字,那些杂乱无章又禁忌隐秘的情感——但后来只是一封一封地收集。在某天失眠的夜里,他决定拾起鹅毛笔在羊皮纸上回一封真挚的信。


  在摇晃的长明灯照耀下,乌贼墨水在半透明的纸张上留下一长串痕迹,他写一段再停下来尽力把古老的文字书写成对方能看懂的样子。唐纳德曾辩驳过天堂的文字是“故作深沉的陈腔滥调”,那时的弗拉基米尔沉默不语,但微微皱起的眉头已经彰显听者的不满。


  弗拉基米尔将那份信折好藏在了木盒最底层。那时的他们还太年轻,有些离别对于两个涉世未深的灵魂来说还太过残酷。天使勾起唇角无奈地笑笑,轻轻扣上门。他们现在依旧是年轻且富有活力的,天神不会老去,与日月同辉,与孤独相伴。


  他将告别这里,独自去面对一切。

  

  我们贪欢片刻,我在你耳尖轻吻如此便是诀别。





  他大概不会想象到清醒后的唐纳德搂着木箱站在街道上,漫无目的,又被极速而来的礼仪马车撞倒,装满回忆的信纸扬到天际又飘飘洒洒地落下,浅黄色,像是变质的古酵母酿造的啤酒。


  “该死的。”躺在地上的恶魔愤怒地骂着,只需一个响指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就冒起永不熄灭的地狱之火。身着黑袍的利古尔就在这时出现,漫不经心地告诫道:“人间可不能使用奇迹。”


  “去他妈的奇迹。”唐纳德气得头疼。


  “啊天呐你被那个天使甩了?我就说了天使都是该死的,你偏不相信——”利古尔还未抱怨完就被对方粗暴地拎起衣领,他险些忘了唐纳德.特朗普足足有五尺七寸高。“嘿,老兄冷静些,别动手动脚的。”利古尔趁对方分神时挣脱了,迅速拉开安全距离,“去喝一杯吧,要不就去公共澡堂泡澡怎么样都行。相信我,忘掉一个人的方法很简单。”


  他们在人间游乐了许久,利古尔乐得如此,货币都是唐纳德支付的,他可是一个子都没花。唐纳德在饮尽最后一口葡萄酒后做出一个惊掉同伴的决定:“我要去天堂找他。”


  “你八成疯了。”利古尔晃着因酒精而泛红的脸颊,嘟囔道:“你会死的。天堂不是恶魔能去的,你疯了……”


  “为什么?”


  “你是个堕天使!想想那里的禁锢——整整篆刻了一堵墙的规矩!那里的空气都是酸楚、令人作呕的,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那,你竟然还想回去!”利古尔发出古怪的讥笑。他搞不懂那些奇怪的感情,腐烂在烟草、女人和酒精里不好么?又有谁能拒绝金钱的诱惑呢?


  “利古尔,我会把人间的财富都留给你。”唐纳德只用一句平淡的话送别自己积攒千年的财富,与弗拉基米尔相比,这些不抵分毫。


  利古尔听后迅速跳了起来。在座的各位真该感慨金钱的魅力,竟然令昏昏沉沉的恶魔瞬间清醒,那几杯下肚的葡萄酒所带来的醉感消失全无。


  “啊,伟大的唐纳德我支持你去天堂。”利古尔翻脸比翻书还快,他煞有介事地点评道:“不甘于堕落,你是个有理想的堕天使。真的,我可以帮你制定计划,前提是你把储存库的地址告诉我。”


  于是,这一场金钱交易进行得十分顺利。唐纳德在天堂的入口处与恶魔利古尔告别,他知道利古尔是打心底不愿再当规规矩矩的天使了。现代化的天梯,就是它承载了弗拉基米尔返回天堂。在体验几次被甩飞的经历后,唐纳德气得火冒三丈。他不打算再跟这个顽固不灵的天梯做什么斗争了,他浪费了太多时间。


  “好吧,就算我请求你。”唐纳德收了收傲慢的气焰,继续说道:“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上去,但只需要告诉我弗拉基米尔的下落就好。”眼前的天梯依旧沉默,倒是在唐纳德再次尝试时火速把他甩飞。


  “去他妈的天梯。”唐纳德决定不再忍受,直接去往人间。本想绕着罗马溜一圈,却发现那里已经物是人非,他差点忘记天上一天,地上十余载这码事了。唐纳德之后又准备去教堂寻找弗拉基米尔,但很不巧纵使有天神庇佑,教堂在连年的征战中也已经破烂不堪。


  那里的地板裂了长长的口子,地面很是烫脚,他只得用十分滑稽的步伐,迈向立于柜台之上的神龛。“简直像个假神庙。”唐纳德举起双手,大声嚷嚷道:“一个恶魔正准备向天神赎罪,却发现神庙已经被人类破坏了!”他瞄了几眼神像,又大叫道:“哦这里有的是善良的天使,但为什么不来阻止人间的种种罪行呢。”


  “条约如此,造物主自然不会主动干预人间的事。”一位洁白的天神降落在光辉中,长长的翅翼一直垂落在地板上,祂神色俱厉地斥责道:“在神圣的教堂中如此喧嚣,你可知罪?”


  “必须先告诉我一个消息才能认罪。”唐纳德抢话道:“弗拉基米尔在哪里?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我,我知道你认得他。许多年前,我忘记是哪一年遇到他了,但他来过这里传授法典。”


  “你是唐纳德?”那个天使脸色有些迟凝,“祂被关在天堂的囚牢里。”见唐纳德跳脚,天使又补充道:“不过祂很快就会被放出来,呃…具体我也不清楚,或许你应该去人间碰碰运气。不过这是个漫长的时间,需要耐心等待,等待具体的时机。”


  “什么具体的时间?”唐纳德不喜欢受拘束,但此时此刻不得不俯首。


  “你真的是唐纳德?”天使又问了一遍。


  “没有人比我更像唐纳德了。”恶魔打起了手势。

 

  “嗯……保守期限为一千年,或许是一千五百年又或许更久。”天使像是相信了对方,他沉吟了一会才回答道。


  “为什么要帮我?”唐纳德耸了耸肩,“你又不需要那些腐烂的票子。”闻声那个天使反倒露出笑容,回答道:“因为我是弗拉基米尔最要好的朋友,我希望祂幸福。”


  “留下个姓名吧,我会转告弗拉基米尔。”


  “不必了。”天使摇了摇头,棕咖色的发丝泛着流动的金光,缓缓说道:“祂不会记得发生过的一切。”显然天使说完这番话气氛变得凝固,“每五百年来这里一次,如果我知道了消息会告诉你。”天使在返回天堂时留下这句虚无缥缈的话。


  再次找到唐纳德的利古尔拉着他去吃吃喝喝,他们一边流浪一边见证东罗马帝国及后来的王朝的覆灭,利古尔丝毫不在意这些变化,不管哪个朝代他都能找到妓女,偶尔还会有男性的陪伴。唐纳德则像是改了性,对这些统统敬而远之。他每隔一百年就去那个教堂等待一番,期间还丢失了好几次联系,但好在后期又联络上讯息。


  唐纳德有时候会觉得疲惫,因为这场等待太漫长了,夜深露重时思念就会像地狱之火般灼烧心口,再到后来,恶魔把等待定义为玫瑰的凋谢。红艳的花瓣变为黄褐色的萎靡,一年又一年的凋谢。


  利古尔建议唐纳德去建立自己的目标,用来转移精力以抵御这难熬的期盼,他这个彻彻底底的好色之徒想要把昔日的同盟再次拉下水,但唐纳德拒绝了,甚至是他拒绝得非常果断。


   “如果不能忠诚一致,那么这份思念毫无意义。”


  “我不认为你会想出这些文绉绉的话。”利古尔尖锐地笑起来。


  “你说得很对,但我喜欢弗拉基米尔留下的这段话。”唐纳德指了指怀里的信封——那是弗拉基米尔留下的回信。




—TBC—

神话里天使是没有明确性别的,所以弗拉基米尔等天使用的是“祂”,但后期突然想起来恶魔好像也没有性别标注,但前文已经用“他”来指代了,所以现在有点乱(毕竟咕了这么久已经忘了我前面啥剧情了)


还有看的同好吗?留个言吧冷死我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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